农村老人说骡子不分公母,是因为骡子几乎不能生育,在他们眼里不管是公是母,只是极佳的劳役工具。
早些年间,三外公家喂养有两头骡子,是那个年代行走江湖的好帮手,甭管谁家修房子需要驮运砖头,还是谁家办红白事驮运肉食蔬菜,都能看见这两头骡子的身影。
一次偶然的机会,听三外公说这两头骡子已经跟着他11个年头了,吃得少干得多,为自家或乡里乡亲们解决了很多难题,从三外公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,骡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很高的。有人也很好奇,既然骡子这么好,也跟了你11个年头,又是两头,可为什么没见有小骡子出生呢?
只见三外公眉毛一挑,带着不屑的眼神说道,叫你多读书你不听,你不知道骡子是不分公母的吗?怎么生育?你去帮忙吗?我们带着诸多疑问,才逐渐从三外公嘴里撬出了许多关于骡子的事情。
下面,我带大家一起来看看这三个问题:骡子是什么?骡子真的不能生育吗?为何说骡子是极佳的劳役工具?
骡者,马累也,似马非马,似驴非驴,被誉为“比马还累,失户的驴”,这是为什么呢?要知道,骡子也拥有自己的传奇,不过南北朝作为分水岭,它才逐渐沦为现在人们认知的物种。
早在3000多年前的商汤时期,就出现了骡子的身影,那时的骡子可没有劳累命,它是作为奇珍异兽,是西北少数民族作为贡品,献给中原王侯将相玩赏用的。即使到了汉初时,它还能和珍珠、珊瑚等奇珍异宝媲美。在农村,能看见骡子的人几乎没有。
到了南北朝时,中原地区的骡子逐渐多了起来,这时骡子的身份开始掉价了,它不再是王公贵戚的玩具,因为人们发现骡子特别适合劳役,成为了很多村民赖以生存的好帮手。
西北少数民族是骡子的发源地,当初给骡子命名的时候,可谓煞费苦心。不过,古人在每个造字上都特别讲究,就好比“骡”字,造得惟妙惟肖,在马为主要生产力的时代,骡是马和累的结合体,意为是比马还累的动物。
骡子的出现,是广大农民的福音,可骡子问世了几千年,直到现在,它也不是一个真正的物种,这是为什么呢?在生物分类的界门纲目科属种中,小到蚊子,大到大象,都有属于自己的户口,即物种,可骡子是一名黑户,它都没权利拥有自己的户口,只能以种间的形式存在。这是为什么呢?
这是因为骡子并不是骡子所生,它是马和驴结合后的产物。放在生物学上,这是违背生殖隔离机制的。生殖隔离的核心思想在于,不同物种之间无法产生后代,试想,如果每个物种之间都能生育,这世界岂不乱套了?不过,马和驴是例外。
早在400~450万年前,马和驴拥有共同的祖先,它们身体里流淌着同父异母或同母异父的血,身体的基因也相差无异。后来它们分道扬镳,各自成了家,经过了漫长的进化后,它们骨子里基因发生了少许变化。不过,马和驴作为近亲,就好比老乡见老乡,两眼泪汪汪一般,不管分开多久,再次见面,骨子里还是有血缘关系的。所以,马和驴的缘分到来时,情不自禁下就产下了骡子。
既然是马和驴所生,骡子还是有区别的,根据母亲的不同,可分为两类:公马和母驴生下的骡子叫驴骡,公驴和母马生下的骡子叫马骡。由于母驴更难受孕,我们日常生活中常见的骡子为马骡。
首先,既然马和驴是作为不同物种,是近亲的关系,可它们的基因还是有不同的。在相同物种繁衍的有性生殖方面,是需要通过减数才能形成胎胚,才可能有后代。在马的身上,它的染色体数量为64条,反观驴,它是62条,它们结合各自拿出一半的染色体出来,重新组成成32+31条共63条染色体的骡子。
生物世界有属于自己的秩序,减数繁殖要求为整数,这就意味着两只骡子要想生育,就必须各自拿出63/2=31.5条的染色体出来才行。这可难倒了骡子,这多出来的半条染色体该如何安放?事实是没地方安放,一公一母的各自半条染色体并不会拼接成一条,意思是说,骡子交配一定没有后代,这又让骡子难为情了,感情辛辛苦苦一生,我们都不配拥有后代?
所以,从这一点出发,农村老人说得没错,骡子既然都不能生育,把公母分得那么清干嘛?甭管你是公是母,干活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,不该做的事情别做。
可骡子也是一种正常的动物,它们也拥有自己的身体特征,且都能进行正常的生活节奏。虽然骡子与骡子之间不能生育,可与动物结合,还是有可能生育的。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生育方式?还别说,骡子不能生育是马和驴造成的,可它再去和马或驴结合,是有可能生育的。
这看着有一点乱套,但是符合常理的。上面说道,骡子有半条染色体是作为三倍体游离在外的,它既然和马、和驴是亲戚,意味着它们三者之间也一定能碰撞出火花。马作为四倍体,驴作为二倍体,四三二任意组合下,说不定骡子那条游离的染色体就找到了依靠。通过组合的情况下,一不小心,母骡子就被公马或公驴安排了,虽然怀孕的概率微乎其微,但总比绝育得好。
不过,这种生育方式很费劲,自然情况下,可能成百上千年都不会遇上,即使农村饲养有马、驴和骡子,大多数也是分开的,凑上一起卿卿我我的机会很少,自然很难见到骡子怀孕了。自然的见得少,人工干预培育也很稀少,毕竟骡子的怀孕概率是几亿分之一,甚至更低,能找到不谋而合的马、驴和骡子十分不易。数据显示,骡子靠人工培育生育的案例不超过20起。这些,对于农村人来说,也很难见到。
不分公母的骡子确实是极佳的劳役工具,放在以前,它是比马和驴还好用的家畜。这又是怎么回事?我们不妨来看看。
马是自古以来公认的好动物,它体格大,耐力好,负重和承受能力强,四个铁蹄踏遍四方,从“战马”一词就可以看出,它的地位是驴和骡子不能比的,是古人们储备的国家资源。
驴体格小,耐力强,任劳任怨从不喊苦,从“犟驴”一词可以看出,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。虽然没有“战驴”一说,但它是较好的劳动力和生产力,这又是马不能替代的。
骡子就不一般了,它既然是马和驴的结合体,它力量大于马,耐力强于驴,负重和承受能力也比它父母强,脚掌看似比马小,但四肢筋腱强韧,虽没有马跑得快跑得远,但它耐磨。脾气虽没有驴犟,反而温顺,可骡子是温顺中倔强,倔强中善解人意,可能它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生吧。
同时,骡子还胆大心细,落地无声,马和驴无法到达的山川沟壑,湍流洪水,骡子都能安稳地走一趟,声响还不大。都说“蜀道难,难于上青天”,可骡子照样能征服。在古代,有很多镖局、秘密运输,都喜欢用可靠的骡子来完成。
马吃得多,很多农民养不起,驴驮运得少,很多农民亏不起,骡子的出现,完美地解决了该问题。骡子比马吃得少,比驴驮得多,典型的给一点好处就拼命帮你干活的打工人。关键骡子还很少生病,一只驴骡最长可劳役30年,一只马骡最长可劳役20年,一辈人只需要两代骡子就能出色地把生活运转起来。
综合来说,骡子的出现,填补了马和驴两个物种差异的空缺,也解决了牛不能远行的问题。在上世纪的农村,家中能拥有骡子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。说它是极佳的劳役工具,这一点也不为过。
农村的老人常说骡子是不能生育的,既然不能生育,是公是母又何妨?不难看出,这是时代赋予给他们的记忆。因为骡子生育是一件千古奇闻,以至于民间还流传这么一句话:骡子怀孕必死。这种长久环境下根深蒂固的思想,面对骡子生育这件事情,是无法接受的,就好比“母猪会上树”、“公鸡会下蛋”,这是违背常理的事情,是要被谴责的。
纵观骡子的出现,它曾经也辉煌过,不过我在想,它辉煌的时候,肯定也遭到了王公贵戚的嘲笑和责罚,它似马非马,似驴非驴,常被人当作骂人的语句。后来它落魄了,逐渐成为劳役的工具,给一点好处就卖力地干活,任劳任怨,吃得比马少,干得比驴多,终生都是奴隶,可怜而悲情。